易經故事 解卦六三 石崇炫富不得善終

六三:負且乘,致宼至;貞吝。

負:人背負貝幣,引伸負擔。
且:神主牌,引伸有連帶關係。
乘:人登上樹,攤開兩手兩足坐下。

致:物品送到面前,引伸導致。
宼:入屋搗亂的賊人。
至:箭矢着地,引伸到達。

貞:占卜龜甲,引伸經過驗證。
吝:口腔內紋身,引伸不輕易示人。

意思是有大量財富而任意揮霍,導致賊人垂涎,經過驗證,財富不可輕易示人。

西晉石崇炫富的故事,可解爻義。

石崇(249年8月4日-300年),字季倫,小名齊奴,勃海郡南皮縣人(河北省滄州市南皮縣)。

石崇父親石苞出身寒門,是南皮縣中一名小吏,得到司馬家族支持,先後擔任典農中郎將,東萊太守、琅邪太守等高官,直至徐州刺史,守牧一方。

嘉平四年,司馬昭統率大軍伐吳,在東關遭遇大敗,只有石苞全軍而還。
司馬昭對石苞感歎說:「後悔沒有讓你指揮大軍。」
得到司馬昭青睞,石苞隨即被封為奮武將軍,假節、監青州諸軍事,開始負責東面軍事,在任期間,屢次打敗入侵吳軍,功勳卓著。

晉武司馬炎即位後,石苞被封為大司馬,封樂陵公,鎮守淮南。
石苞在淮南勵精圖治,兵強馬壯,甚有威嚴。
有嫉恨石苞的人上秘表,指控石苞與吳國交通意圖謀反。
當時有童謠在流傳:「宮中大馬幾作驢,大石壓之不得舒。」,晉武帝認為石苞謀反。

石苞的屬官孫鑠給他出了一個主意,為證明自己沒有謀反的意圖,石苞不帶兵馬,孤身一人,前往都亭待罪,這才消弭了一場大禍。

石崇是石苞第六子(孻子),年少聰慧,勇而有謀。
石崇與王敦是太學同窗,一次,王敦指着顏回、原憲的像對石崇說:「子貢的財富不如你啊!」
石崇馬上正色道:「士就應該財富和名譽並舉,為甚麼非要以窮為志呢!」

泰始九年(273年),石苞臨終前分配遺產給諸子,唯獨不分給石崇。
石崇母親向石苞請求,石苞認為石崇日後能靠自己致富,不用靠祖蔭,石苞死後諡號「武」。

石崇憑藉門蔭入仕,先後擔任修武縣令、散騎侍郎、城陽太守。

太康元年(280年),石崇參與晉滅吳之戰而封安陽鄉侯,其後因疾病自求解職,不久,拜黃門郎。

石崇兄長石統因事觸犯扶風王司馬駿,有關部門受司馬駿指使,上奏彈劾石統。
晉武帝打算嚴懲石統,後又赦免他,石崇沒有上朝謝恩,有關部門想把罪名再加到石統身上。
石崇向晉武帝上表辯白,得以解脫。

石崇是功臣之子又有才氣,很受晉武帝器重,一直升遷至散騎常侍、侍中。

元康元年(291年),晉惠帝司馬衷繼位,以楊駿為太傅輔政。
楊駿沒有好名聲,想效仿魏明帝即位時先例,普遍給大臣們進封爵位,討好眾人,收買人心。

石崇對此有異議,與散騎郎何攀一同上書,他們的意見沒有被採納。

不久,石崇被外調任南中郎將、荊州刺史,兼領南蠻校尉,加職鷹揚將軍。
石崇在南方得到一個鴆鳥雛,送給後軍將軍王愷。
按當時制度規定,鴆鳥不能到長江以北,此事被司隸校尉傅祗糾察薦舉,晉惠帝下詔寬恕石崇,將鴆雛燒死於街市。

《晉書》記載,石崇在荊州行劫商旅,獲取巨大財富。

東晉王隱所述,石崇是通過「百道營生」,以至「積財如山」。
(有說石崇在南洋搜尋海洋珍寶致富)

石崇富裕後,生活奢侈,所居房屋宏偉華麗,數百姬妾,人人穿戴紈繡和金玉耳飾,選用的樂器都是一時之選,家廚煮盡珍貴食材。

《世説新語》等書記載,石崇的廁所修建得華美絕倫。
準備各種香水、香膏給客人洗手、抹臉,經常有十多個女僕恭立侍候,一律穿着錦繡,打扮得豔麗奪目,列隊侍候客人上廁所。

客人上過廁所後,婢女要客人脫下身上衣服,侍候他們換上新衣才讓他們出去,凡上過廁所,衣服就不能再穿,以致客人大多不好意思如廁。

王敦在石崇家如廁,就如同在自家一樣,不但不避諱,更換新衣時神色坦然,態度傲慢。
群婢議論紛紛:「這客人日後必是姦賊。」
果然,王敦此後屢次起兵對抗朝廷。

石崇舉辦宴會時,大多令家中貌美侍婢侍酒,立下規矩:客人若不飲盡杯中酒就殺死美人。
王導、王敦作客,王導不善飲,但為了美人安危大醉,王敦堅持不肯飲酒,石崇連斬了三個美人。

王導責備王敦,王敦説:「他殺家裏的人,跟你有甚麼關係!」

石崇與晉武帝的舅父王愷競相爭豪,王愷飯後用糖水洗鍋,石崇用蠟燭當柴燒。
王愷在家門前大路兩旁,夾道四十里,用紫絲編成屏障,石崇用更貴重的彩緞鋪設五十里屏障。
王愷用赤石脂塗牆壁,石崇便用花椒。

晉武帝把宮內收藏一株兩尺多高珊瑚樹賜給王愷,石崇用鐵如意把珊瑚樹打碎,王愷氣極。
石崇說:「不足多恨,今還卿。」
命人悉數取出自己的珊瑚樹,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株,每株都大於王愷的珊瑚樹。

王愷因石崇能速成豆粥,冬日尚能品嚐韭菜製的韭蓱虀,石府瘦弱的牛比自己的牛跑得更快。
這三件事令王愷大惑不解,賄賂石崇府中人,終於知道這三件事的秘訣,石崇其後將洩密之人殺死。

晉武帝用一種叫「火浣布」高級面料做衣服,穿着去到石崇家。
石崇穿一身很平常衣服,把皇上迎進府內,府內幾十個僕人,着「火浣布」列隊等候,晉武帝心中不悅。

石崇後來被徵為大司農,因徵召書詔未到就擅離職守而免官,不久獲任命為太僕。
元康六年(297年),出任征虜將軍,假節監青州徐州諸軍事,鎮守下邳,修建金谷園。

石崇因山形水勢,築園建館,挖湖開塘,園內清溪縈迴,水聲潺潺,周圍幾十里內,樓榭亭閣,高下錯落,金谷水縈繞穿流其間,鳥鳴幽村,魚躍荷塘。

石崇派人去南洋羣島,用絹綢、茶葉、銅鐵器等,換回珍珠、瑪瑙、琥珀、犀角、象牙等物品,把園內屋宇裝飾得金碧輝煌,宛如宮殿。

石崇到下邳後與徐州刺史高誕爭酒相侮,被軍司所奏,又被免官,來又拜衞尉,與潘岳一同故作卑下,奉承當政皇后賈南風之甥賈謐。

賈謐與石崇親近友善,與陸機、陸雲和甥子歐陽建等二十四人,並稱為「二十四友」。
賈南風母親廣城君郭槐每次出外,石崇都在路邊送行,在郭槐座車駛走時向車尾下拜。

永康元年(300年),趙王司馬倫誅除賈氏,石崇因是賈氏黨羽被免去官職,石崇的外甥歐陽建之前因彈劾司馬倫結下仇怨。

石崇用一斛珍珠,從交趾(越南)換來一個叫綠珠的歌姬,綠珠美媚絕倫,在京中享有艷名,為石崇所寵幸,外人雖有垂涎,卻染指不得。

趙王司馬倫誅除賈氏專權後,親信孫秀獨掌大權,垂涎綠珠美色,遣使請求石崇相贈,石崇不予,孫秀怨恨石崇。

孫秀後誣石崇與淮南王司馬允,歐陽建和潘岳合謀討伐司馬倫,派人收捕石崇。
石崇當時在居所金谷園一幢樓上宴客,知道後對綠珠說:「我今天因妳而獲罪。」
綠珠流淚道:「妾當效死君前。」,墮樓而亡。

孫秀矯詔命人收捕石崇、歐陽建、潘岳三人,石崇被捕後即被押往東市處決,享年五十二歲。
石崇被夷滅三族,母親、兄長及妻兒共十五人同被誅殺。

永寧元年(301年),司馬倫被殺,晉惠帝復位,以九卿禮儀重新安葬石崇,封石崇的從孫石演為樂陵公。

河北省《南皮縣誌》,第940頁《民情民俗》記載:南皮古城故址中,原有石崇宅、綠珠樓。

金谷園是西晉石崇的別墅,遺址在洛陽老城東北七里處的金谷洞內。
梓澤是金谷園別稱,洛陽八大景的「金谷春晴」,是金谷園的春天美景。

後世有文人把金谷園說成是嘗糞舔痔之徒地方,也有把金谷園的盛衰,發出感嘆之吟,唐朝詩人許渾和杜牧,都留下《金谷園》詩。
許渾詩曰:三惑沉身是此園,古藤荒草野禽喧,二十四友一朝盡,愛妾墜樓何足言。

杜牧詩曰:繁華事散逐香塵,流水無情草自春,日暮東風怨啼鳥,落花猶似墮樓人。

上世紀三十年代,上海市長吳鐵城的九十九幢私產落成,取名時,有人主張叫「金谷園」。
吳鐵城請教章太炎,章太炎大為搖頭,將「園」字改為「村」字。

旁人不解問:先生何以要改一字耶?
章太炎莞爾道:可曾見後人用「秦檜」為兒子做名字的?

石崇由於富有被尊為「季倫財神」,在臺灣臺北市關渡宮財神洞奉祀,新北市石門區代天府聖明宮北海發財廟,尊石崇為十路財神之一的「金財神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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